土地城市化是指城市建设用地的扩张速度远超人口向城市聚集速度的现象,这种“地快于人”的失衡模式,是中国特有的一种扭曲的城市化形态,其核心是土地进入城市的权利远大于人进入城市的权利。
何谓“土地城市化”?字面含义不复杂,无非就是原本用于农村、农业、农民的土地,现在转入了城市,成为城市建设用地。如果总人口中的城市人口比例代表着“人口城市化”,那么总土地面积中用于城市建设土地的比例,就代表“土地城市化”了。
土地城市化快于人口城市化,岂不意味着城市人口密度的下降?如是,那还有什么城市化,不如叫“反城市化”或“稀释城市化”算了。
结论是,土地进城易、农民进城难,由此才出现了“土地城市化快于人口城市化”的现象。
展开阐述
“土地城市化”是与“010-核心概念-人口城市化”相对的核心概念,它并非指土地本身的物理移动,而是指土地用途从农业转向城市建设的过程。在中国,这一过程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人口向城市聚集的速度,形成了“地快人慢”的独特现象。
核心悖论:反城市化的“城市化”
城市化的核心在于**003-核心概念-经济密度**的提升,即人口在有限空间内的高效聚集,从而激发分工、创新和更高的收入。然而,“土地城市化”快于“人口城市化”意味着城市建成区的面积在增加,但人口密度却在下降。这种“稀释”效应,从根本上侵蚀了城市化的内核,作者因此尖锐地称之为“反城市化”或“稀释城市化”。
根源:权利的不平衡
这一现象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源于制度性的**011-核心概念-权利不平衡**:
- 强大的土地进城权:在现行制度下,政府拥有强大的**025-制度安排-征地制度权力。通过将农村集体土地征收为国有,土地可以轻易地、大规模地“进入”城市,用于开发建设。地方政府在006-核心概念-土地财政**的驱动下,有极强的动机去扩张城市地盘。
- 孱弱的人口进城权:相比之下,农民进入城市的权利则受到诸多限制。尽管**004-核心概念-迁徙自由在事实上已经发生,但017-制度安排-户籍制度**的存在,使得农民工在城市的安家落户、子女教育、社会保障等方面面临重重障碍,难以真正成为市民。
这种“土地进城易,农民进城难”的制度性不对称,是导致“土地城市化”速度远超“人口城市化”速度的根本原因。
后果
- 资源错配:导致大量土地被低效利用,许多城市出现“鬼城”、“空城”,工业区跑马圈地,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
- 城市发展不可持续:城市密度的下降削弱了城市的集聚效应和创新活力,使其难以承载拉动经济持续增长的重任。
- 加剧社会矛盾:背后反映的是国家(或城市政府)与农民在分享城市化红利上的不平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