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时性研究在特定时间点上语言系统的内部结构关系,而历时性研究则关注语言要素随时间发生的演变。
共时语言学研究同一个集体意识感觉到的各项同时存在并构成系统的要素间的逻辑关系和心理关系。
历时语言学相反,它研究各项不是同一个集体意识所感觉到的相连续要素间的关系,这些要素一个代替一个,而又不构成系统。
共时观点之优越于历时观点,是不容争辩的。
展开阐述
“共时性”(Synchrony)与“历时性”(Diachrony)的区分是索绪尔为确立其语言学研究范式所作的又一重要划分。他明确主张,共时研究应处于首要和核心的地位。
核心内涵
-
共时语言学 (Synchronic Linguistics)
- 研究对象:特定时期(通常是现在)的语言作为一个完整的系统。它研究的是系统中各个元素(如词汇、语法、音位)之间的相互关系和功能。
- 视角:静态的、平面的。好比观察一盘棋局在某个瞬间的布局,各个棋子的价值取决于它们与其他棋子的位置关系,而不是它们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 目标:描述语言的状态(a state of the language)。索绪尔认为,对于使用者来说,只有共时的系统才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无需了解一个词的词源来正确使用它。
-
历时语言学 (Diachronic Linguistics)
- 研究对象:语言中个别要素随时间推移而发生的变化。例如,研究某个词的词义演变,或某个音变规律。
- 视角:动态的、纵向的。它研究的是一系列连续的变化事件。
- 目标:描述语言的演化。索绪尔认为,历时性研究处理的是孤立的、不成系统的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会破坏旧的系统,并最终形成一个新的共时系统。
深远影响
- 确立了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优先研究方向:索绪尔通过强调共时性的优先地位,将语言学从19世纪占主导地位的历史比较语言学(本质上是历时性的)中解放出来。他主张,必须先理解系统,才能讨论其变化。
- 方法的彻底分离:他坚持认为,共时和历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研究维度,不能混淆。一个语言事实,要么是共时的(关于系统),要么是历时的(关于演变),但不能同时是两者。
- 对后世的影响与修正:虽然这一区分极大地推动了结构主义的发展,但后来的学者也对其绝对分离提出了批评。例如,布拉格学派的雅各布森等人认为,语言系统中本身就包含了变化的因素,共时状态并非完全静态,历时变化也并非完全盲目,而是有其结构性的原因和方向。因此,两者应结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