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个社群共享的、抽象的符号系统规则,而言语则是个人在特定情境下对该系统的具体、异质的运用和实现。

把语言(la langue)和言语(la parole)分开,我们一下子就站到语言的基地上了。

语言是语言活动的社会部分,个人对它既不能创造,也不能改变;它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的契约。

言语则相反,是一种个人的意志和智能的行为。

展开阐述

“语言”(Langue)与“言语”(Parole)的区分是索绪尔建立其语言科学的另一个关键步骤。这一区分旨在将研究对象从纷繁复杂的言语现象,聚焦到稳定、同质的语言系统上。

核心内涵

  1. 语言 (Langue)

    • 社会的、系统的:语言是整个语言社群所共有的知识体系,是一种语法、词汇和语音的规则总和。它存在于社群每个成员的大脑中,如同一种集体的“印记”。
    • 抽象的、同质的:它是一个纯粹的形式系统,排除了所有个人的、物理的、情境的杂质。例如,无论一个人说话声音多大、多快,其背后遵循的都是同一套语法规则。
    • 本质的、稳定的:索绪尔认为,语言是语言学研究的真正对象,因为它相对稳定,可以作为科学分析的基础。
  2. 言语 (Parole)

    • 个人的、行为的:言语是个人运用语言规则进行的具体说话行为。它是“语言”这个系统在现实中的实例化。
    • 具体的、异质的:言语充满了变化,包括个人的发音习惯、情感、语调、口误等。它是物理的、可听见的事件。
    • 附属的、偶然的:在索绪尔看来,言语过于混乱和偶然,无法成为科学研究的对象,只能作为观察和进入“语言”系统的入口。

深远影响

  • 确立了现代语言学的研究对象:通过将“语言”从复杂的言语活动中剥离出来,索绪尔为语言学定义了一个清晰、稳定、可以进行系统性研究的对象,使其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
  • 结构主义方法的体现:这一区分体现了结构主义的分析思路——从具体现象中抽象出其背后的结构和系统。这个系统(语言)决定了现象(言语)的可能性。
  • 引发的争论:后来的语言学家,如乔姆斯基,虽然继承了这种区分(他的“语言能力”与“语言运用”与之类似),但更强调个人心智中的生成能力。而社会语言学、语用学等则反过来强调“言语”的重要性,认为脱离具体使用的语境来研究语言是有局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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