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证法(Dialectic)在古希腊哲学中,其核心是指通过对话和论辩来揭示真理、澄清概念的方法。
我们都知道柏拉图的辩证法。Dialectic这个词大意是对话的技巧,柏拉图将它从一种说服术转化为一种怎么通过对话使真理出现的方式。
苏格拉底是要让真理在对话中浮现,他自己事先并不知道什么是真理。
理性自身通过辩证法达到的,在这里,理性即使用到假说,也“不是把假说用作第一原理,而是仅仅用作假说,就是说,用作进入高于假说的世界的步骤和出发点,以便理性可以超越它们,翱翔而入乎第一原理的世界”。
展开阐述
辩证法是西方哲学的核心方法论之一,其含义在历史上经历了复杂的演变。但其源头,尤其是在柏拉图哲学中,与“对话”(Dialogue)密不可分。
辩证法的起源与苏格拉底
辩证法的雏形可以追溯到智术师的论辩术。他们发展了各种对话和说服的技巧,但其目的是为了赢得辩论。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将这种技术进行了根本性的改造,使其服务于一个全新的目的——追求真理。
- 苏格拉底式对话:苏格拉底的辩证法通常表现为一种诘问法(Elenchus)。他游走在雅典街头,与人就某个概念(如“勇敢”“正义”)展开对话。他通常从声称自己“无知”开始,通过不断地提问,揭示对话者既有观念中的矛盾和不一致,迫使其放弃错误的、想当然的看法,最终引导双方共同趋近对概念更真实的认识。
- 真理的助产士:在这种方法中,真理不是由一方灌输给另一方的。苏格拉底将自己比作“思想的助产士”,他认为真理就蕴含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中,对话的作用就是通过激发和引导,帮助真理“分娩”出来。
柏拉图的辩证法
柏拉图继承并发展了苏格拉底的方法,将其系统化为通达最高知识(即对“理型”的认识)的哲学方法。
- 从说服术到求真术:柏拉图明确将辩证法从一种单纯的说服技巧,提升为一种通过对话使真理浮现的方式。它不仅是一种逻辑方法,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提升过程。
- 通往第一原理的阶梯:在柏拉图看来,辩证法是哲学的最高阶段。它从具体的、可见的事物和各种“假说”(Hypothesis)出发,通过理性的对话和分析,一步步超越它们,最终达到对世界最高本原——“善的理型”——的把握。在这个过程中,辩证法不把假说当作最终的公理,而仅仅视其为上升的“步骤和出发点”。
亚里士多德的看法
亚里士多德对“辩证法”的评价有所不同。他将基于确定无疑的“真理性前提”的推理称为“科学的”或“论证的”推理,而将基于人们普遍接受的“意见”(endoxa)或“假说”的推理称为“辩证的”推理。在他看来,辩证推理无法达到科学知识的确定性,更多地是一种进行探索性讨论和反驳的工具。
辩证法与论证
无论是哪种理解,辩证法的核心都在于它是一种要求论证的理性活动。它反对任何未经审视的、独断的宣称。它相信,真正的知识必须经受住理性的詰問和辩驳。庄子和孟子虽然有时贬低论辩,但他们的著作本身就充满了精彩的论证,这恰恰说明,当不同的学说和观点并存时,论辩和说理是不可避免的,哲学正是在这种理性的交锋中诞生的。